绿离这里很远,远到能看见,却听不见。山上只有风声,鸟鸣声,和偶尔的夜猫叫。
陈薇奇给庄少洲打了三个电话,对方没接,最后一个电话是白秘书接的,又是没说几句就挂了,以及再次让陈薇奇早点休息,不用担心。
陈薇奇怎么能不担心,躺在床上,迷迷糊糊地睡,睡也睡不太好,就这样到了半夜两点,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来,把趁着爹地没回家,偷偷跳上床的宝宝吓了一跳。
心里有了牵挂,倒不如去一趟来得踏实。
“乖宝,妈妈出去一趟,你老实睡觉,不要到处乱窜。”陈薇奇抱着小狗亲了一下。
陈薇奇三两步踱去衣帽间,夜晚凉,她随手扯了一件卡其色的阔版西装套上,又带了一套给庄少洲换洗的衣服,嘴里念了两句害人精,害人不浅。
佣人们都睡了,陈薇奇不愿吵醒,抄起车钥匙,来到地库,在凌晨发动了那台库里南,两簇醒目的车灯破开沉寂的山顶,低低的咆哮声被完好的隔音设备挡住,陈薇奇踩下油门,灰色的车身融入夜色,朝着那纸醉金迷的繁华地疾驰而去。
四十分钟后,库里南停在集团大楼的地下车库。
输入庄少洲私人电梯的密码,陈薇奇轻车熟路地来到顶层,这得益于那段时间的偷偷摸摸。
电梯直达办公室内部,厚重的金属门缓缓滑开,视线一片漆黑,连半盏灯都没开。
陈薇奇心脏无端突跳了下,也来不及去揿灯,打开手机的手电筒,借着微弱的光源,走到那扇滑门前,输入密码。
“白秘书?白秘书在吗?”陈薇奇喊了两声,无人应。
这不靠谱的秘书!回头要把他发配去津巴布韦!再好好挖挖矿!
庄少洲在沙发上闭目养神,突然听到动静,一双如豹子般锐利的深眸在漆黑的空间里睁开。
是陈薇奇。
“庄少洲?我开灯了啊。”
不要开灯。不希望陈薇奇看见狼狈的他。
庄少洲蹙了蹙眉,把腕上的手表脱下来,扔在地上,七百万的表发出巨大的声响。
陈薇奇顿时转了方向,朝着声音的来源走去,果然看见那身高腿长的男人躺在沙发上,西装都没有脱,胸口随意搭着薄毯,茶几上倒着两个水杯。
“庄少洲,你简直是不让人省心。害人精。”陈薇奇提着的心到底落地,长长地呼出一口气。
真怕他醉死过去。
陈薇奇蹲下去,狗鼻子似的嗅了嗅男人身上的酒气,淡淡的,并不浓。
庄少洲闭眼假装睡觉,忍得很难受,手臂的青筋都贲张着,陈薇奇还在那一下一下嗅着他的喉结,他的胸口,像是找他犯罪的证据。
他犯什么罪?和别的女人不干不净?她要他身上不存在的香水味?她大半夜来,是怕他不在办公室,跑去和别的女人开房了,要来查岗吧。
这女仔贼喊捉贼。
庄少洲忽然攥住陈薇奇的手腕,把她一拽。
“喂??”陈薇奇没站稳,跌进一个滚烫的怀抱,两只精壮的手臂狠狠缠住她,让她动弹不得。
“耍什么酒疯......”陈薇奇无奈地叹气,不敢挣扎,怕顶到他的胃,让他难受。
“为什么要来。”
庄少洲嗓音沙哑,他并没有喝多,只是单纯地,不想回去。
不想见到陈薇奇。
“你喝醉了,我来照顾你啊。不然呢,我抓你三心二意,背着我和别的女人开房啊。”陈薇奇开玩笑。
两人在充满了霓虹的夜色中用一种诡异的力道拥在一起。
这里很高,高楼危阁,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。
庄少洲笑了声,吐出淡淡的酒气,“是我三心二意,还是你三心二意?”
“我三心二意?”陈薇奇眨了下眼,在男人滚烫的怀里冒着热气,她觉得好笑,“你能不能不要发疯,真喝大了?"
庄少洲借着黑暗审判陈薇奇,审判她细微的表情,审判她每一个字,看看有没有撒谎。
“你喜欢我。”
“当然,不是早告诉你了吗。”陈薇奇打了下他的肩膀。
庄少洲笑了笑,手掌轻轻地掐住她的下颌,“那你是喜欢我,还是也喜欢别人。”
陈薇奇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问这么奇怪的问题,狠狠地瞪他一眼,“当然是只喜欢你,我有病吗,同时喜欢好几个人,我不累啊。”
“只喜欢我,你确定。”庄少洲掐她下颌的手掌逐渐用力,弄得她吃痛,挣了下。
“我确定。确定。确定。只喜欢你一个,只喜欢庄少洲,满意了没有。”陈薇奇觉得他真是喝大了,一手捂住他的嘴,不准他再说话。
74、夜不归宿